張愛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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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愛玲(1920年9月30日-1995年9月8日)

張愛玲主要作品

散文集《流言》、散文小說合集《張看》、中短篇小說集《傳奇》、中篇小說《傾城之戀》、長篇小說《半生緣》、《赤地之戀》。晚年從事中國文學評價和《紅樓夢》研究。

說張愛玲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一個「異數」當不為過。文字在她的筆下,才真正的有了生命,直鑽進你的心里去。喜歡張愛玲的人對她的書真是喜歡,閱讀的本身就能給讀書的人莫大的快感。閱讀的快樂只有在她那里才可以得到,至少對我是這樣。讀別的書你或許能知道道理,了解知識,得到震撼,但是只有讀張愛玲的文章你才是快樂的。即便是有點悲劇意味的《十八春》依然如此!

張愛玲是世俗的,但是世俗的如此精致卻除此之外別無第二人可以相比。讀她的作品你會發現她對人生的樂趣的觀照真是絕妙!張愛玲的才情在於她發現了,寫下來告訴你,讓你自己感覺到!她告訴你,但是她不炫耀!張愛玲最有名的一本集子取名叫《傳奇》其實用傳奇來形容張愛玲的一生是最恰當不過了。張愛玲有顯赫的家世,但是到她這一代已經是最後的絕響了,張愛玲的童年是不快樂的父母離婚,父親一度又揚言要殺死她,而她逃出父親的家去母親那里,母親不久就又去了英國,她本來考上了倫敦大學,卻因為趕上了太平洋戰爭,只得去讀香港大學,要畢業了,香港又淪陷,只得回到上海來。她與胡蘭成的婚姻也是一個大的不幸。本來在文壇成名是件好事,可是這在解放後居然成了罪狀,最後只得遠走它鄉!

張愛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:她是一個善於將藝術生活化,生活藝術化的享樂主義者,又是一個對生活充滿悲劇感的人;她是名門之後,貴府小姐,卻驕傲的宣稱自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市民;她悲天憐人,時時洞見芸芸眾生「可笑」背後的「可憐」,但實際生活中卻顯得冷漠寡情;她通達人情世故,但她自己無論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,獨標孤高。她在文章里同讀者拉家常,但卻始終保持著距離,不讓外人窺測她的內心;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紅大紫,一時無二,然而幾十年後,她在美國又深居淺出,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,以至有人說:「只有張愛玲才可以同時承受燦爛奪目的喧鬧與極度的孤寂。」

現代女作家有以機智聰慧見長者,有以抒發情感著稱者,但是能將才與情打成一片,在作品中既深深進入有保持超脫的,張愛玲之外再無第二人。張愛玲既寫純文藝作品,也寫言情小說,《金鎖記》《秧歌》等令行家擊節稱賞,《十八春》則能讓讀者大眾如醉如癡,這樣身跨兩界,亦雅亦俗的作家,一時無二;她受的是西洋學堂的教育,但她卻鐘情於中國小說藝術,在創作中自覺師承《紅樓夢》《金瓶梅》的傳統,新文學作家中,走這條路子的人少而又少。

現代著名作家,四十年代在上海孤島成名,其小說擁有女性的細膩與古典的美感,對人物心理的把握令人驚異,而作者獨特的人生態度在當時亦是極為罕見。五十年代初她輾轉經香港至美國,在此期間曾經創作小說《秧歌》與《赤地之戀》,因其中涉及對大陸當時社會狀態的描寫而被視為是反動作品。其後作品寥寥,唯有關於紅樓夢的研究尚可一觀。

張愛玲也曾為香港電懋電影公司編寫《南北一家親》等六個劇本,之後也曾從事翻譯與考證工作。張愛玲與宋淇、鄺文美夫婦有深交,她的作品即是透過宋淇介紹給夏志清先生,肯定張愛玲不世出的才情,而享譽國際。張愛玲遺產的繼承人是宋淇夫婦,其中大部分交由皇冠出版社收藏。

一九九五年中秋夜,曾經矚目中國文學界的才女張愛玲卒於洛杉磯一公寓內,享年七十五歲。

她的逝世使她的名字在文壇上再一次複蘇。這位沉沒了多年的作家一夜間又浮上水面來,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美。那刻的美是永恒的,因為張愛玲孤獨的一生走完了,留下的一片蒼涼與無盡歎息化成玻璃靈柩,守護著她過去的燦爛。隔著空間和時間的玻璃牆望回去,越光輝的成就也越淒涼。

張愛玲系出名門,祖母李菊耦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鴻章之女。不過她的童年是黑暗的,生母流浪歐洲,剩下她和弟弟在父親和後娘的監管中成長(詳見《私語》)。或許這是導致張後來的作品充滿悲觀跟勢利的主要原因。她筆下的女性是實實在在的:自私、城府,經得起時間考驗。就是這些近人情的角色的永恒性加重了她文字里蒼涼的味道,反複地提醒著我們所有現今的文明終會消逝,只有人性的弱點得以長存於人間。至於她本人亦是斤斤計較的小女人:摸得到,捉得住的物質遠較抽象的理想重要。

張愛玲離開了父親逃到了母親那里,母親給了她兩條路,讓她選擇:「要麼嫁人,用錢打扮自己;要麼用錢來讀書。」張愛玲毅然選擇了後者,然而,母親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,而母女間的矛盾也在一天天間慢慢地,以一種不易察覺的形式在一天天間激化。張愛玲說:「這時候,母親的家亦不複是柔和的了。」

中學時期的張愛玲已被視為天才,並且通過了倫敦大學的入學試。後來戰亂逼使她放棄遠赴倫敦的機會而選擇了香港大學。在那里她一直名列前茅,無奈畢業前夕香港卻淪陷了。關於她的一切文件紀錄盡數被燒毀。對於這件事,她輕輕地說了幾句話:「那一類的努力,即使有成就,也是注定了要被打翻的罷?……我應當有數。」大有一種奈若何的惋惜。

此後張愛玲返回上海,因為經濟關系,她以唯一的生存工具——寫作,來渡過難關。《第一爐香》和《第二爐香》卻成為她的成名作,替張愛玲向上海文壇宣布了一顆奪目的新星的來臨。張愛玲的這兩篇文章是發表在由周瘦鵑先生主持的《紫羅蘭》雜志上的。繼之而來的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《傾城之戀》《金鎖記》等等更奠下她在中國現代文學重要的地位。就在她被認定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女作家,事業如日中天的同時,她卻戀愛了。偏偏令她神魂顛倒的是為大漢奸汪精衛政府文化部服務的胡蘭成。

張愛玲為這段戀情拼命地付出。她不介意胡蘭成已婚,不管他漢奸的身份。戰後人民反日情緒高漲如昔,全力捕捉漢奸。胡蘭成潛逃溫州,因而結識新歡範秀美。當張愛玲得悉胡蘭成藏身之處,千里迢迢覓到他的時候,他對她的愛早已燒完了。張愛玲沒能力改變什麼,她告訴胡蘭成她自將萎謝了。然而,凋謝的不只是張愛玲的心,她驚世駭俗的寫作才華亦隨之而逝。往後的日子縱然漫長,她始終沒再寫出像《金鎖記》般淒美的文章。在1945年出版的《文化漢奸罪惡史》中,張愛玲榜上有名,這多多少少拜胡蘭成所賜。張愛玲與胡蘭成相識於1944年,分手在1947年,只有短短三年,卻是張愛玲一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。此後張愛玲在美國又有過一次婚姻,她與第二任丈夫賴雅相識於1956年,對方是個左派作家,兩個人同年結婚。直到1967年賴雅逝世。

愛玲名字的來歷

愛玲十歲的時候,母親主張把她送進學校,父親一再大鬧著不依,最後母親像拐賣人口一樣硬把她送去了,因為已經有相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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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礎,所以進黃氏小學四年級插班就讀,在填寫入學證的時候,因為「張瑛」這兩個字嗡嗡地不響亮,她想給重取一個名字,一時躊躇著不知填什麼名字好,支著頭想了一會,說「暫且把英文名字胡亂譯兩個字罷」,這個詞描述她當時的心情:ailing,意為煩惱。張愛玲這個普通的名字只是母親煩惱心情的隨意表達,後來卻響徹了整個文壇。母親一直打算替她改而沒有改,再後來,愛玲不願意改,也沒必要改了。(團結出版社《張愛玲傳》)

張愛玲的譯名現在比較多的是Eileen,夏志清先生《中國現代小說史》英文版上用的就是這個名字。夏志清先生是張愛玲的一個發現者。在這部用英文撰寫的中國現代小說史中,夏志清用多於魯迅的筆墨介紹了張愛玲。

圖為張愛玲母親黃逸梵

張愛玲的年表

一九二○年九月三十日出生上海麥根路(今泰興路),取名張瑛。原籍河北豐潤。她是清末洋務派名臣李鴻章的外孫女。

一九二二遷居天津

一九二四開始私塾教育,在讀詩背經的同時,就開始小說創作。如果說第一篇小說寫一個家庭悲劇,可以看出家庭環境對她的影響,那麼第二篇小說寫一個女郎失戀自殺的故事,則充分顯示了她的文學創造力。

一九二五母親董素瓊(逸楚)出洋留學

一九二七年,7歲的張愛玲隨家回到上海,不久,母親回國,她又跟著母親學畫畫、鋼琴和英文。張愛玲對色彩、音符和文字都極為敏感,她曾說:"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,從小被目為天才,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

一九二八由天津搬回上海讀《紅樓夢》《三國演義》

一九三○改名張愛玲,父母離婚

一九三一年秋就讀上海聖瑪利亞女校

一九三二聖瑪利亞女校校刊,刊載短篇小說處女作《不幸的她》

一九三三聖瑪利亞女校校刊,刊載第一篇散文《遲暮》

一九三七「國光」刊載小說《牛》《霸王別姬》及《讀書報告叁則》《若馨評》

「鳳藻」刊載《論卡通畫之前途》

 中學畢業

1938年,在困境中終於長成大姑娘的張愛玲再一次接受了命運的考驗。她雖然考取了英國的倫敦大學,卻因為戰事激烈無法前往。

一九三九考進香港大學

一九四一太平洋戰爭爆發

1942 年香港淪陷,未畢業即回上海,給英文《泰晤士報》寫劇評、影評,也替德國人辦的英文雜志《二十世紀》寫「中國的生活與服裝」一類的文章。 輟學開始投入文學創作「二十世紀」雜志刊載《婆媳之間》《秋歌》《中國人的生活與服裝》《我的天才夢》獲「西風」雜志徵文第十叁名

一九四三「紫羅蘭」雜志連載中篇小說《沉香肩─第一爐香》《第二爐香》「雜志」月刊刊載《茉莉香片》《到底是上海人》《傾城之戀》《金鎖記》

「萬象」月刊刊載《心經》《琉璃瓦》

「天地」月刊刊載《散戲》《封鎖》《公寓生活記趣》

「古今」月刊刊載《洋人看京戲及其他》《更衣記》

結識周瘦鵑、柯靈、蘇青、胡蘭成等三人在當時的上海,張愛玲不僅是個有名的才女,更是著名的時尚中人。她穿的衣服都由自己親手設計,這些服裝在當時無論是樣式還是顏色都顯得很大膽,這也成為了當時上海報紙和圈內人士津津樂道的話題。張愛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:她是一個享樂主義者,又是一個對生活充滿悲劇感的人;她是名門之後,卻驕傲地宣稱自己是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市民;她在文章里同讀者拉家常,人情練達,但生活中卻始終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不讓外人窺測她的內心。這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她後半生的淒涼結局。

一九四四「萬象」月刊連載長篇小說《連環套》

「雜志」月刊刊載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《殷寶灩送花樓會》《論寫作》《有女同車》《走!走到樓上

去!》、《說胡蘿卜》《詩與胡說》《寫什麼》《忘不了的畫》《等》《年輕的時候》《花凋》《愛》第一本短篇小說集《傳奇》由雜志月刊社出版「天地」雜志刊載《童言無忌》《造人》《打人》、

《私語》《中國人的宗教》《談跳舞》《道路以目》《燼餘錄》《談女人》「小天地」雜志刊載《散戲》、《炎櫻語錄》「苦竹」月刊刊載《談音樂》《自己的文章》《桂花蒸 阿小悲秋》

 與胡蘭成結婚

一九四五「雜志」月刊連載《創世紀》《姑姑語錄》《留情》《蘇青張愛玲對談記》《吉利》《浪子與善女人》譯作「小天地」月刊刊載《氣短情長及其他》「天地」月刊刊載《卷首玉照及其他》《雙聲》《我看蘇青》自篇《傾城之戀》在上海公演

 抗戰勝利

 一九四七「大家」月刊刊載《華麗緣》《多少恨》

《傳奇》增訂本由山河圖書公司出版

《太太萬歲》改篇電影

 與胡蘭成離婚

一九四八上海「亦報」連載《十八春》(後改名《半生緣》)1949年上海解放後以梁京筆名在上海《亦報》上發表小說。

一九五○參加上海第一屆文學藝術界代表大會

一九五二避居香港

一九五四《秧歌》、《赤地之戀》在「今日世界」連載,後在香港出版英文本及中文本

《傳奇》改名《張愛玲短篇小說集》,在香港由天風出版社出版

今日世界出版社刊行譯作《無頭騎士》

一九五五秋天離港赴美

拜訪胡適

一九五六得EdwardMacDowellColony的寫作獎金1956年8月,36歲的張愛玲與65歲的賴雅結婚。

六六香港「星島晚報」連載長篇小說《怨女》

《怨女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一九六七賴雅去世

獲邀任美國紐約雷德克里芙學校駐校作家

著手英譯清代長篇小說《海上花列傳》

一九六八《秧歌》《張愛玲短篇小說集》《流言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「皇冠」雜志、香港「星島晚報」連載《半生緣》社出版

一九六九《半生緣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「皇冠」雜志發表《紅樓夢末完》

轉入學術研究,任職加州柏克萊大學「中國研究中心」出版

一九七二自「中國研究中心」離職出版

一九七三定居洛杉磯

「幼獅文藝」刊載《初評紅樓夢》

一九七四「中國時報」人間副刊刊載《談看書》《談看書後記》

一九七五完成英譯《海上花列傳》

「皇冠」雜志刊載《二詳紅樓夢》

一九七六《張看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「聯合報」刊載《叁詳紅樓夢》《張看自序》

一九七七《紅樓夢魘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一九七九「中國時報」刊載《色·戒》社出版

一九八一《海上花列傳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一九八三《惘然記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「幼獅文藝」刊載《初評紅樓夢》

一九八四「聯合文學」刊載電影劇本《小兒女》《南北喜相逢》

一九八七《餘韻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一九八八《續集》由皇冠出版社出版

一九九一《張愛玲全集》典藏版;《秧歌》《赤地之戀》《流言》《怨女》《傾城之戀》《第一爐香》《半生緣》《張看》《紅樓夢魘》《海上花開》《海上花落》《惘然記》《續集》《餘韻》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

一九九二《愛默森選集》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

一九九三完成《對照記》

「聯合文學」刊載電影劇本《一曲難忘》

一九九四《對照記》由皇冠文學出版有限公司出版

一九九五九月八日逝世於洛杉磯公寓,當時身邊沒有一個人,恰逢中國的團圓節日---「中秋節」,享年七十四歲。

九月十九日林式同遵照張愛玲遺願,將遺體在洛杉磯惠捷爾市玫瑰崗墓園火化。九月三十日張愛玲的生日,林式與數位文友將她的骨灰撒在太平洋。文學生涯1943-1945抗日戰爭勝利,張愛玲的小說精致、圓熟,筆觸冷靜又充滿世俗情趣,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能有這樣的才情,使得上海文壇受到了不小的震動。 張愛玲小說極為鮮明的藝術獨創性,主要表現為"舊小說情調與現代趣味的統一"。1945-1952去香港前,1952-六十年代到美定居前,定居美國到逝世.她的創作大多取材於上海、香港的上層社會,社會內容不夠寬廣,卻開拓了現代文學的題材領域。這些作品,既以中國古典小說為根柢,又突出運用了西方現代派心理描寫技巧,並將兩者融合於一體,形成頗具特色的個人風格。

張愛玲作品年表

一、小說

《不幸的她》上海聖瑪利女校年刊《鳳藻》總第十二期,1932年,為作者處女作,(華東師大陳子善考證)。

《牛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國光》創刊號,1936年。

《霸王別姬》,《國光》第九期,1937年。

《沉香屑第一爐香》,上海《紫羅蘭》雜志,1943年5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沉香屑第二爐香》,《紫羅蘭》,1943年6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茉莉香片》,上海《雜志》月刊第11卷4期,1943年7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心經》,上海《萬象》月刊第2—3期,1943年8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傾城之戀》,《雜志》第11卷6—7期,1943年9—10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琉璃瓦》,《萬象》第5期,1943年11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金鎖記》,《雜志》第12卷2期,1943年11—12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封鎖》,上海《天地》月刊第2期,1943年11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連環套》,《萬象》7—10期,1944年1—6月,收入《張看》。

《年青的時候》,《雜志》第12卷5期,1944年2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花凋》,《雜志》第12卷6期,1944年3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,《雜志》第13卷2—4期,1944年5—7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殷寶灩送花樓會》,《雜志》第14卷2期,1944年11月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《等》,《雜志》第14卷3期,1944年12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桂花蒸阿小悲秋》,上海《苦竹》月刊第2期,1944年12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留情》,《雜志》第14卷5期,1945年2月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創世紀》,《雜志》第14卷6期,第15卷1、3期,1945年3—6月,收入《張看》。

《鴻鸞禧》,發表刊物及年月不詳,收入《傳奇》。

《多少恨》,上海《大家》月刊第2—3期,1947年5—6月,收入《惘然記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83年6月。

《小艾》,上海《亦報》,1950年連載,江蘇文藝出版社,1987年7月。《十八春》,上海《亦報》連載,1951年出單行本。

《秧歌》,香港《今日世界》月刊,1954年。

《赤地之戀》,香港《今日世界》,1954年。

《五四遺事》,台北《文學》雜志,1957年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《怨女》,香港《星島晚報》連載,1966年,台北皇冠出版社出版,1968年。

《半生緣》,1968年,先在台灣《皇冠》雜志刊出,後改名為《惘然記》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《相見歡》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色·戒》,台灣《中國時報·人間副刊》,1979年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《浮花浪蕊》,收入《惘然記》,1983年。

(以上三篇約作於1950年,發表時間晚。)


二、散文

《遲暮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鳳藻》1933年刊。

《秋雨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鳳藻》1936年刊。

書評四篇,《國光》第1、6期,1936—1937年。

《論卡通畫之前途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鳳藻》1937年刊。

《牧羊者素描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鳳藻》1937年刊。

《心願》,上海聖瑪利亞女校《鳳藻》1937年刊。

《天才夢》,西風出版社征文,1939年,收入《張看》。

《到底是上海人》,《雜志》第11卷5期,1943年8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洋人看京戲及其它》,上海《古今》半月刊第33期,1943年《更衣記》,《古今》第34期,1943年12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公寓生活記趣》,《天地》第3期,1943年12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道路以目》,《天地》第4期,1944年1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必也正名乎》,《雜志》第12卷4期,1944年1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燼餘錄》,《天地》第5期,1944年2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談女人》,《天地》第6期,1944年3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小品三則》(包括《走!走到樓上去》、《有女同車》、《愛》),《雜志》第13卷1期,1944年4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論寫作》,《雜志》第13卷1期,1944年4月,收入《張看》。

《童言無忌》,《天地》第7、8期,1944年5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造人》,《天地》第7、8期,1944年5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打人》,《天地》第9期,1944年6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說胡蘿卜》,《雜志》第13卷4期,1944年7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私語》,《天地》第10期,1944年7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中國人的宗教》,《天地》第11—13期,1944年8—10月。

《詩與胡說》,《雜志》第13卷5期,1944年8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寫什麼》,《雜志》第13卷5期,1944年8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〈傳奇〉再版序》,1944年9月。

《炎櫻語錄》,上海《小天地》第1期,1944年9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散戲》,《小天地》第1期,1944年9月。

《忘不了的畫》,《雜志》第13卷6期,1944年9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談跳舞》,《天地》第14期,1944年11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談音樂》,《苦竹》第1期,1944年11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自己的文章》,《苦竹》第2期,1944年12月,收入《流言》。

《夜營的喇叭》《借銀燈》《銀宮就學記》《存稿》《雨傘下》《談畫》(以上均收入《流言》中,發表刊物及年月不詳)

《氣短情長及其它》,《小天地》第4期,1945年1月。

《〈卷首玉照〉及其它》,《天地》第17期,1945年2月。

《雙聲》,《天地》第18期,1945年3月。

《吉利》,《雜志》第15卷1期,1945年4月。

《我看蘇青》,《天地》第19期,1945年4月。

《姑姑語錄》,《雜志》第15卷2期,1945年5月,收入《張看》。

《中國的日夜》,收入《傳奇》增訂本,1947年。

《華麗緣》,上海《大家》月刊創刊號,1947年4月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《有幾句話同讀者說》,收入《傳奇》增訂本。

《〈太太萬歲〉題記》,上海《大公報、戲劇與電影》1947年12月3日。

《張愛玲短篇小說集·自序》,1954年7月。

《〈愛默森文選〉譯者序》1964年。

《憶胡適之》,台灣《中國時報·人間副刊》,收入《張看》,1976年。

《談看書》,台灣《中國時報·人間副刊》,收入《張看》,1976年。

《談看書後記》,台灣《中國時報·人間副刊》,收入《張看》,1976年。

《〈紅樓夢魘〉自序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76年。

《〈張看〉自序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76年5月。

《〈惘然記〉序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83年6月。

國語本《海上花》譯後記,1983年10月1日、2日台北《聯合報》副刊。

《〈海上花〉的幾個問題》(英譯本序),1984年1月3日台北《聯合報》副刊。

《表姨細姨及其他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88年。

《談吃與畫餅充饑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88年。

《「嗄?」?》,1989年9月25日台北《聯合報》副刊。

《草爐餅》,1990年2月9日台北《聯合報》副刊。


三、電影劇本

《未了情》,1947年。

《太太萬歲》1947年。

《情場如戲場》(改編),1956年攝制,收入《惘然記》。


四學術論著 《紅樓夢魘》,台灣皇冠出版社,1976年。《〈海上花列傳〉評注》,台灣《皇冠》雜志刊出,1981年。


五譯文

《海上花列傳》(漢譯英)。《美國現代七大小說家》(與人合譯,英譯漢)。

她的小說《色·戒》被著名導演李安拍成電影。 《色·戒》的創作靈感來自王爾德的《薇拉》(Vera)。王爾德是張愛玲一直崇尚已久的偶像,她的個性與作風將王爾德模仿得淋漓盡致,簡直是一個翻版。

張愛玲愛情故事

張愛玲與胡蘭成,一個是當時上海最負盛名的女作家,一個是汪偽政府的要員。在亂世之中,他們的相識、相知、相戀,及至最後的分手,都堪稱是一場「傳奇」.

1944年初春的一天,南京的一座庭院的草坪上,有一個躺在藤椅上翻讀雜志的中年男人。當他看到一篇小說時,才剛讀了個開頭,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,細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。這個男人就是胡蘭成,他讀的小說就是張愛玲的《封鎖》。

胡蘭成是浙江嵊縣人,生於1906年。從小家貧,吃過很多苦,赤手空拳拼天下。他原有個發妻玉鳳,在玉鳳過世之時,胡蘭成借貸以葬妻魂,卻四處碰壁。對此,胡蘭成後來回憶說:「我對於怎樣天崩地裂的災難,與人世的割恩難愛,要我流一滴眼淚,總也不能了。我是幼年時的啼哭,都已還給了母親,成年的號泣,都已還給了玉鳳,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之仁!」就是這個生活在社會底層只身闖世界的文人,在掙紮中淡漠了自己的人格、尊嚴、價值觀。所以在汪精衛為組織偽政府而四處拉攏人才時,他們看上了胡蘭成。而胡蘭成也不顧是非黑白地應允,成了民族的罪人。

此時的胡蘭成,已在汪偽政府中任職,正在南京養病。當他收到蘇青寄來的雜志《天地》第十一期,讀到《封鎖》的時候,喜不自勝。文人與文人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,使他對作者張愛玲充滿了好奇。於是他立即寫了一封信給蘇青,對張愛玲的小說大加贊許,並表示極願與作者相識。蘇青回信說,作者是位女性,才分頗高。這更是讓胡蘭成對張愛玲念念不忘。不久,他又收到了蘇青寄來的《天地》第十二期,上面不僅有張愛玲的文章還有她的照片。他越發想結識張愛玲了。胡蘭成回到上海之後就去找蘇青,要以一個熱心讀者的身份去拜見張愛玲。蘇青婉言謝絕了,因為張愛玲從不輕易見人。但胡蘭成執意見,向蘇青索要地址。蘇青遲疑了一下才寫給他——靜安寺路赫德路口192號公寓6樓65室。胡蘭成如獲至寶。雖然此時,他是個有妻室的人,而且,是他的第二次婚姻。

胡蘭成第二天就興沖沖地去了張愛玲家,她住的赫德路與他所在的大西路美麗園本來就隔得不遠。可張愛玲果真不見生客。胡蘭成卻不死心,從門縫里遞進去一張字條,寫了自己的拜訪原因及家庭住址、電話號碼,並乞愛玲小姐方便的時候可以見一面。第二天,張愛玲打了電話給胡蘭成,說要去看他,不久就到了。張愛玲拒絕他的到訪,又自己親自去見他,主意變得好快。其實早前,胡蘭成因開罪汪精衛而被關押,張愛玲曾經陪蘇青去周佛海家說過情。因此,她是知道他的。於是,就這樣見面了。

真正見了面,胡蘭成只說與他所想的全不對。他一是覺得張愛玲個子之高,二是覺得她坐在那里,幼稚可憐相,不象個作家,倒象個未成熟的女學生。但他兩人一談就是五個小時。從品評時下流行作品,到問起張愛玲每月寫稿的收入。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姐問這樣的問題,實在是失禮的,但「因為相知,所以懂得」,兩人已有了知交之感,所以張愛玲倒未覺得胡蘭成的話很唐突。胡蘭成送張愛玲到弄堂口,並肩走著,他忽然說:「你的身裁這樣高,這怎麼可以?」只這一句話,就忽地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。「這怎麼以」的潛台詞是從兩個人般配與否的角度去比較的,前提是已經把兩人作為男女放在一起看待了。張愛玲很詫異,幾乎要起反感了,但,真的是非常好。

次日,胡蘭成去回訪張愛玲。她房里竟是華貴到使他不安,胡蘭成形容說,三國時劉備進孫夫人的房間,就有這樣的兵氣。那天,張愛玲穿了一件寶藍綢襖褲,戴了嫩黃邊框的眼鏡。多年後,胡蘭成對這些細節都有著清晰的回憶。此後,他每天都去看張愛玲。一天,他向張愛玲提起刊登在《天地》上的照片,張愛玲便取出來送給他,還在後面題上幾句話:見了他,她變得很低很低,低到塵埃里。但她心里是歡喜的,從塵埃里開出花來.

這一年,胡蘭成38歲,張愛玲24歲。但很快,他們戀愛了。他們談情說愛的方式似乎是他們最初相識的延續。胡蘭成在南京辦公,一個月回一次上海,一住八、九天。每次回上海,他不回美麗園自己的家,而是徑直趕到赫德路,先去看張愛玲。兩人每天在一起,喁喁私語無盡時。但當時世人並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,只覺得胡蘭成的政治身份是漢奸,又有妻室,年紀大到幾乎可以做張愛玲的父親。世人都覺得這樣的愛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議,都是為張愛玲惋惜的。她卻不覺得.

胡蘭成是懂張愛玲的,懂她貴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貴優雅,也懂她因為童年的不幸而生成的及時行樂的思想。僅僅這一個「懂得」,也許就是張愛玲愛上胡蘭成的最大原因。其實細細分析來,張愛玲本身就不是一個世俗之人,她不以塵世的價值觀去品評一個人。她沒有什麼政治觀念,只是把胡蘭成當作一個懂她的男人,而不是汪偽政府的漢奸;對於胡蘭成的妻室,她也不在乎,因她似乎並不想到天長地久的事。她在一封信中對胡蘭成說:「我想過,你將來就是在我這里來來去去亦可以。」也許她只在乎胡蘭成當下對她的愛,其他的,她都不願多想。胡蘭成的年齡比她大出很多,但這也許又成了她愛他的原因。

張愛玲從小缺乏父愛,便容易對大齡男性產生特別的感情,所以,年齡問題也不是障礙。於是,她傾盡自己的全部去愛他了,就這樣在世人詫異的眼光中相愛了。愛得那樣的超凡脫俗。

1944年8月,胡蘭成的第二任妻子提出與他離婚。這給了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一個升華的機會——結婚。他們就這樣結婚了,沒有法律程序,只是一紙婚書為憑。因為胡蘭成怕日後時局變動,自己的身份會拖累張愛玲。沒有任何儀式,只有張愛玲的好友炎櫻為證。「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,結為夫婦。願使歲月靜好,現世安穩。」前兩句是出自張愛玲之手,後兩句出由胡蘭成所撰。就這樣,他們的感情有了一個踏實安穩的關系——夫妻。

這一段時間,也是張愛玲創作生涯中的黃金時間。胡蘭成對她的寫作是有幫助的,兩人會一起討論一些文學話題。而張愛玲的散文《愛》,在開頭就說,這是一個真的故事。的確是真的故事,是胡蘭成的庶母的故事。也許他是給她的創作提供靈感的吧。但,這樣的時間,並不長。

時間已經接近了44年年底,時局明顯地在變動。日軍在中國的勢力已經江河日下。而胡蘭成作為汪偽政府的官員,也有了危機感。有一個傍晚,兩人在張愛玲家的陽台上看上海的暮色。胡蘭成對她說了當下的時局,恐自己將來有難。張愛玲雖對政治不敏感,但此刻,她知道,這個國,這一次是真真連到她的家了。漢樂府中有「來日大難,口燥唇幹,今日相樂,皆當喜歡」的句子。而張愛玲此刻是真切地體會到了這兩句詩的含義。胡蘭成說「將來日本戰敗,我大概還是能逃脫這一劫的,就是開始一兩年恐怕要隱姓埋名躲藏起來,我們不好再在一起的。」張愛玲笑道:「那時你變姓名,可叫張牽,或叫張招,天涯地角有我在牽你招你。」

就是這樣真實的期盼!但兩人果真是要分別了! 1944年11月,胡蘭成到湖北接編《大楚報》,開始了與張愛玲的長期分離。那是一個時常有警報和空襲的時期。有一天,胡蘭成在路上遇到了轟炸,人群一片慌亂,他跪倒在鐵軌上,以為自己快要炸死了,絕望中,他只喊出兩個字:愛玲!這個時候,他還是全心愛著張愛玲的吧。

但胡蘭成畢竟是個毫無責任感的人,來武漢不久,他便與漢陽醫院一個17歲的護士周訓德如膠似漆。他不向小周隱瞞張愛玲,但又向她表明要娶她——只有做妾了。但小周的生母是妾,她的反應是,不能娘是妾,女兒也是妾。於是胡蘭成又進行了一次婚禮,似乎全然忘了張愛玲的存在。而張愛玲對此一無所知。她給他寫信來,還向他訴說她生活中的一切瑣碎的小事。她竟還是那樣投入地愛他。

1945年3月,胡蘭成從武漢回到上海。在張愛玲處住了一個多月。此時,他才將小周的事情告訴了張愛玲。她是震動的,因為她把自己對胡蘭成的愛看作是那樣堅貞不可動搖的,但又怎麼會冒出來一個小周?此時,張愛玲的心已被刺傷了,但她仍是愛他的。於是她只有默默承受。兩個人在一起,胡蘭成倒是再也不提小周了。也許他就是這樣一個只看見眼前的人。

可惜,5月,胡蘭成又回到了武漢。一見到小周,就有回家的感覺——他又忘了張愛玲了。

時局大亂,1945年8月15日,日本投降,胡蘭成末日也來了,重慶方面定會懲辦他這樣的漢奸。於是他逃到了浙江,化名張嘉儀,稱自己是張愛玲祖父張佩綸的後人——果是姓張,只是不叫張牽或是張招,住在諸暨斯家。

斯家的兒子斯頌德是胡蘭成的高中同窗,胡蘭成年輕的時候就曾在斯家客居一年。斯家的男主人已逝,是斯家主母維持生計。斯家還有個庶母,範秀美,大胡蘭成兩歲,曾經與斯家老爺生有一女。在這樣的亂世中,斯家人安排胡蘭成去溫州範秀美的娘家避難,由範秀美相送。只這一路,胡蘭成就又勾引上了範秀美。未到溫州,兩人便已做成夫妻,對範家人以及鄰居也以夫妻相稱。剛離開張愛玲、周訓德的胡蘭成,此刻又與範秀美在一起,可見他的濫情!

然而,已有半年未曾見面的張愛玲,竟一路尋著來到了溫州。這兩個女人與一個男人的三角關系,無論如何都只能是尷尬.因為怕範秀美的鄰居對三人的關系有所猜忌,他們三人都是在旅館見面的。一個清晨,胡蘭成與張愛玲在旅館說著話,隱隱腹痛,他卻忍著。等到範秀美來了,他一見她就說不舒服,範秀美坐在房門邊一把椅子上,但問痛得如何,說等一會兒泡杯午時茶就會好的。張愛玲當下就很惆悵,因為她分明覺得範秀美是胡蘭成的親人,而她自己,倒象個「第三者」或是客人了。還有一次,張愛玲誇範秀美長得漂亮,要給她作畫像。這本是張愛玲的拿手戲,範秀美也端坐著讓她畫,胡蘭成在一邊看。可剛勾出臉龐,畫出眉眼鼻子,張愛玲忽然就停筆不畫了,說什麼也不畫了,只是一臉淒然。範秀美走後,胡蘭成一再追問,張愛玲才說:「我畫著畫著,只覺得她的眉神情,她的嘴,越來越像你,心里好不震動,一陣難受就再也畫不下去了。」這就是世人所說的「夫妻像」吧。張愛玲真的是委屈的,她的心里只有這一個男人,而這個男人的心里卻裝著幾個女人,叫她怎麼能不感傷?

離開溫州的時候,胡蘭成送她,天下著雨,真是天公應離情。她歎口氣道:「你到底是不肯。我想過,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,亦不致尋短見,亦不能夠再愛別人,我將只是萎謝了。」這場雨,也沖刷了他們曾經的「傾城之戀」。張愛玲已經知道,她這一生最美的愛情,已經走到了辛酸的盡頭,再有沒有挽回的餘地了。

此後的八、九個月時間,兩人偶有通訊。張愛玲也會用自己的稿費接濟胡蘭成,只因怕他在流亡中受苦。

有一次,胡蘭成有機會途徑上海,在危險之中,他在張愛玲處住了一夜。他不但不懺悔自己的濫情,反倒指責張愛玲對一些生活細節處理不當。還問她對自己寫小周的那篇《武漢記》印象如何,又提起自己與範秀美的事,張愛玲十分冷淡。當夜,兩人分室而居。第二天清晨,胡蘭成去張愛玲的床前道別,俯身吻她,她伸出雙手緊抱著他,淚水漣漣,哽咽中只叫了一句「蘭成」,就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
這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。

幾個月後,1947年6月,胡蘭成收到了張愛玲的訣別信:我已經不喜歡你了,你是早已經不喜歡我的了。這次的決心,是我經過一年半長時間考慮的。彼惟時以小吉故,不欲增加你的困難。你不要來尋我,即或寫信來,我亦是不看的了。

小吉就是小劫的意思。此時的胡蘭成已經脫離了險境,在一所中學教書,有了較安穩的工作。張愛玲選擇他一切都安定的時候,寫來了訣別信,隨信還附上了自己的30萬元稿費。自此以後,這二人一場傳奇之戀,就這樣辛酸地謝幕了。胡蘭成曾寫信給張愛玲的好友炎櫻,試圖挽回這段感情,但張愛玲沒有理他,炎櫻也沒有理他。這段感情,真的是謝幕了。張愛玲曾對胡蘭成說:「我將只是萎謝了。」萎謝的不僅僅是愛情吧,還有文采,此後張愛玲的創作也進入了低穀。

然而,還有後話。

50年代初,胡蘭成移居日本,與上海大流氓吳四寶的遺孀佘愛珍同居。而張愛玲也已離開大陸到了香港。胡蘭成得到消息,曾托人去訪她,但未遇著,那人便留下了胡蘭成在日本的地址。半年後,胡蘭成收到了一張明信片,沒有抬頭,沒有署名,只有熟悉的字跡:手邊若有《戰難和亦不易》、《文明與傳統》等書(《山河歲月》除外),能否暫借數月作參考?

後面是張愛玲在美國的地址。胡蘭成大喜,以為舊情可複,又以為張愛玲還很欣賞自己,便馬上按地址回了信,並附上新書與照片。等到《今生今世》的上卷出版之時,他又寄書過去,作長信,為纏綿之語。張愛玲一概不回,末了才寄來一張短箋:

蘭成:

你的信和書都收到了,非常感謝。我不想寫信,請你原諒。我因為實在無法找到你的舊著作參考,所以冒失地向你借,如果使你誤會,我是真的覺得抱歉。《今生今世》下卷出版的時候,你若是不感到不快,請寄一本給我。我在這里預先道謝,不另寫信了。

愛玲

胡蘭成一見,便徹底斷了念頭。至此,這段愛情是真真地謝幕了。

張愛玲從未就這一場戀情說過只言片語,我們只有從胡蘭成所著的《今生今世》中《民國女子》去考證。這段感情,究竟孰是孰非,也許真的並不重要。

就象張愛玲在《金鎖記》的開頭說的:

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,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應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,像朵雲軒信箋紙上落了一滴淚珠,陳舊而迷糊。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,比眼前的月亮大,圓,白,然而隔著三十年後的辛苦路往回看,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帶點淒涼。

張愛玲故居

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。厭倦了大都會的人們往往記掛著和平幽靜的鄉村,心心念念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告老歸田,養蜂種菜,享點清福,殊不知在鄉下多買半斤臘肉便要引起許多閑言閑語,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層你就是站在窗前換衣服也不妨事!——張愛玲《公寓生活記趣》

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。厭倦了大都會的人們往往記掛著和平幽靜的鄉村,心心念念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告老歸田,養蜂種菜,享點清福,殊不知在鄉下多買半斤臘肉便要引起許多閑言閑語,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層你就是站在窗前換衣服也不妨事!——張愛玲《公寓生活記趣》

上海,常德路195號,常德公寓,無疑是一幢非常女性化的大樓——肉粉的牆面夾雜咖啡色的線條,多半是時間的關系,這幢大樓看上去有些暗暗的色調,仿佛沾染了灰的,舊日里女人用過的胭脂扣。樓前一排梧桐,倒是依舊生氣勃勃的模樣。

這坐落在靜安寺附近熱鬧街頭的房子,便是才女張愛玲的公寓舊居,當年的名字是愛丁堡公寓(Edingburgh House)。1939年,張愛玲與母親和姑姑住在51室;1942年搬進了65室(現在為60室),直至1948年。她筆下妙趣橫生的《公寓生活記趣》,說的便是這座大樓里的喜憂了。

「自從煤貴了之後,熱水汀早成了純粹的裝飾品……梅雨時節,門前積水最深。街道上完全幹了。我們還得花錢雇黃包車渡過那白茫茫的護城河……屋頂花園里常常有孩子們溜冰,咕滋咕滋銼過來又銼過去,聽得我們一粒粒牙齒在牙仁里發酸如同青石榴的子,剔一剔便會掉下來」,她這樣寫道。

然而抱怨之餘似乎還能體味到更多瑣碎的樂趣,比如「下了一黃昏的雨,出去的時候忘了關窗戶,回來一開門,一房的風聲雨味,放眼望出去,是碧藍的瀟瀟的夜」,再比如「提起蟲豸之類,六樓上蒼蠅幾乎絕跡,蚊子少許有兩個。如果它們富於想像力的話,飛到窗口往下一看,便會暈倒了罷?」真是妙趣橫生,足以讓人回嗔轉笑的。畢竟,有什麼好計較的呢,「長的是磨難,短的是人生」。

如果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,就能看見昏暗門廳里坐著的電梯管理員,張愛玲經常提起的老式的奧斯汀電梯內,卻漆上了刺眼的綠油漆。

電梯上到六樓,便是當年胡蘭成求見張愛玲的地方。因為敲門不應,胡從門縫下塞進了一張紙條,一場孽緣就此蔓延開來。

對於張愛玲來說,愛情只要歡娛靜好即可,甚至不顧胡蘭成正為日本人做事。當胡離開上海時,張對她說:你可化名張牽,亦可叫張招,天涯海角,總有我在牽你招你。而胡蘭成似乎無意廝守終身。1946年11月,胡蘭成悄悄回上海張愛玲寓所,住了一個晚上。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張愛玲告別。

在胡蘭成離去之後,張愛玲坐擁舊公寓里的老時光而不能自拔,正像她曾說過的,在這里,「我將只是萎謝了。」

聆聽那平靜的聲音

我在書架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,放上了許多張愛玲的書,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,只是喜歡看她的書而已,心情平靜或煩躁的時候,翻一翻她的書,讓那種自然而平靜的話語,引起心中的感悟,或者只是單純地去欣賞那種美感,我喜歡看這樣的書,平靜、自然、睿智。

朋友每每走過書架,有時總會說一句張愛玲,不管我是不是在看她的書。他們會理解一個人喜歡某個作家,但在心底上,他們是忽略的。大學幾年了,在現實中遇到的眾多朋友同學中,竟沒有一個人和我一樣喜歡張愛玲的,更別說坐在一起討論一下了。沒有人問我喜歡張愛玲的原因,所以我想的答案只是為了答複自己而已。容我述說,最初喜歡張愛玲可能也是她的奇特,不僅作為一個出色的女作家,還有她的為人。那時候很是奇怪,不知道為什麼所讀的課本上完全沒有出現一篇有關張愛玲的文章。那時候是很簡單的,或許就因為她在課本上從未出現,讓人對她有一種想深入了解的想法吧。

以後每一次去圖書館總要借一些關於張愛玲的評論來看,包括金宏達主編的那套書,劉鋒傑的想象張愛玲,還有許多許多關於張愛玲的書,可以說,只要是有關她的書,我都會借來看。看是看了不少,但我不敢說我自己對張愛玲的理解有多深,那些題外的話語再多又能怎樣呢。每個人對同一個人都會又不同的認識的。

或許又人會說看太多張愛玲會讓人感到悲涼,對人生失去了樂觀。或者又些人覺得「張愛玲只是一個不無庸俗的作家,被世俗傾向包裹著因而縮手縮腳,至多也只是一個冷面的但能深刻地描寫人生的作家。」然而我還是覺得她是偉大的,能把世俗生活寫成這樣的人,能用她那冷漠平靜的聲音述說的人。

我喜歡她的散文多於她的小說,因為再她的散文里,隨時都可以看到她那機警與一種生活的心情,可以聽到她那平靜而悠揚的聲音,再我們的心靈內外散開。有這種感覺,也許就已經足夠了。

只是輕描淡寫,便可呵成一片蒼涼的氣氛,這就是張愛玲了。從1943年到現在,許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她,但她那冷漠而平靜的聲音,那輕描淡寫的語句,還在觸動著我們越來越封閉的心。

能聆聽到這種聲音,是幸運的,也是幸福的。

原名張煐,筆名梁京,祖籍河北豐潤,生於上海,她是清末著名「清流派」代表張佩倫的孫女,前清大臣李鴻章的重外孫女,出身名門。1942年開始職業寫作生涯。40年代上海著名女作家,創作擅長心理分析。1952年赴香港。1966年定居美國,後死於公寓。

愛玲,英文名字的中譯,當時她母親為她報名上學時匆匆起就的名字,卻成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個用刀刻過般的名字,任憑歲月流逝,時代變遷,這一最普通的中國女人的姓名,伴隨著她奇麗而又精美的佳作,流傳到今日,並逐漸在風雲中流露出她豐厚而又瑰麗的魅力。

張愛玲的祖父張佩綸原是清末的著名大臣,而她的祖母李菊耦則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鴻章之女。可到了她父母一代,家道已然完全敗落。父親屬於遺少型的少爺,母親則是一個時髦的新女性。3歲時張愛玲隨父母生活在天津,有一個短暫的幸福童年。受父親風雅能文的影響,張愛玲從小就會背唐詩,給了她一些古典(圖片-新聞-網頁)文學的啟蒙,鼓勵了她的文學嗜好。同時也受母親向往西方文化的影響,生活情趣及藝術品味都是西洋化的。然而好景不長,父親娶姨太太後,母親不但勇敢地沖出了家庭的牢籠,而且更勇敢地與姑姑一起出洋留學,而年幼的張愛玲,則在失去了母愛之後,還要承受舊家庭的汙濁。因此,張愛玲後來在文學創作中總是以"衰落中的文化,亂世中的文明\"作為文化背景。

張愛玲經典散文

天才夢

到底是上海人

洋人看京戲及其他

更衣記

公寓生活記趣

夜營的喇叭

道路以目

必也正名乎

燼餘錄

談女人

借銀燈

論寫作

有女同車 走!

走到樓上去

銀宮就學記

童言無忌

造人

打人

說胡蘿卜

自己的文章

a 私語

詩與胡說

寫什麼

中國人的宗教

忘不了的畫

雨傘下

炎櫻語錄

存稿

《傳奇》再版的話

談跳舞

談畫

談音樂

氣短情長及其他 「卷首玉照」及其他

雙聲

丈人的心

我看蘇青

[附]蘇青張愛玲對談記 姑姑語錄 中國的日夜

有幾句話同讀者說 《張愛玲小說集》自序 憶胡適之

《張看》自序 《紅樓夢魘》

自序 《多少恨》前言

惘然記

談看書 

談看書後記

《續集》自序 關於《笑聲淚痕》

羊毛出在羊身上——談《色·戒》

表姨細姨及其他

談吃與畫餅充饑

國語本《海上花》譯後記

張愛玲小說經典的話

1、因為懂得,所以慈悲——這是張愛玲對胡蘭成說的話。

  • 「死生契闊,與子成悅;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」是一首悲哀的詩,然而它的人生態度又是何等肯定。我不喜歡壯烈。我是喜歡悲壯,更喜歡蒼涼。壯烈只是力,沒有美,似乎缺少人性。悲哀則如大紅大綠的配色,是一種強烈的對照。——出自張愛玲的散文《自己的文章》
  • 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,從小被目為天才,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。然而,當童年的狂想逐漸褪色的時候,我發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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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除了天才的夢之外一無所有——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。世人原諒瓦格涅的疏狂,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——出自張愛玲的散文《天才夢》

  • 有一天我們的文明,不論是升華還是浮華,都要成為過去。然而現在還是清如水明如鏡的秋天,我應當是快樂的——出自張愛玲的《傳奇》再版序
  • 對於不會說話的人,衣服是一種語言,隨身帶著的袖珍戲劇——出自張愛玲的散文《更衣記》
  • 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時間和機會;不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藉口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  • 回憶永遠是惆悵的。愉快的使人覺得:可惜已經完了,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  • 一個知己就好像一面鏡子,反映出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  • 替別人做點事,又有點怨,活著才有意思,否則太空虛了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
10、教書很難——又要做戲,又要做人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
11、書是最好的朋友。唯一的缺點是使我近視加深,但還是值得的——出自《張愛玲語錄》

12、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,其實你應該知道,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——出自張愛玲的小說《半生緣》

13、照片這東西不過是生命的碎殼;紛紛的歲月已過去,瓜子仁一粒粒咽了下去,滋味各人自己知道,留給大家看的惟有那狼籍的黑白的瓜子殼——出自張愛玲的小說《連環套》

14、笑全世界便與你同笑,哭你便獨自哭——出自張愛玲的小說《花凋》你年輕麼?不要緊,過兩年就老了。

女人……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,念的是男人,怨的是男人,永遠永遠。

15、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,至少兩個。娶了紅玫瑰,久而久之,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還是「床前明月光」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粒子,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

16.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,爬滿了蚤子。

張愛玲經典語錄

  • 樓下公雞啼,我便睡。像陳白露。像鬼――鬼還舒服,白天不用做事。 按:陳白露是<日出>里的交際花。她有一句出名的對白:「太陽不是我們的,我們要睡了。」
  • 我們下一代同我們比較起來,損失的比獲得的多。例如:他們不能欣賞<紅樓夢>。
  • 「人性」是最有趣的書,一生一世看不完。
  • 最可厭的人,如果你細加研究,結果總發現他不過是個可憐人。
  • 不知聽多少胖人說過,她從前像我那年紀的時候比我還要瘦――似乎預言將來我一定比她們還要胖。 按:愛玲不食人間煙火,從前瘦,現在苗條,將來也沒有發胖的危險。
  • 「才」、「貌」、「德」都差不多一樣短暫。像xx,「娶妻娶德」,但妻子越來越嘮叨,煩得他走投無路。
  • 書是最好的朋友。唯一的缺點是使近視加深,但還是值得的。
  • 有些書喜歡看,有些書不喜歡看――像奧亨利的作品――正如食物味道恰巧不合胃口。
  • 喜歡看張恨水的書,因為不高不低。高如<紅樓夢>、<海上花>,看了我不敢寫。低如「xx」、「xx」看了起反感。也喜歡看<歇浦潮>這種小說。不過社會小說之間分別很大。

10、不喜歡看王小逸的書,因為沒有真實感,雖然寫得相當流利,倒情願看「閑草野花」之類的小說。

11、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時間和機會;不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藉口。

12、回憶永遠是惆悵的。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,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。最可喜莫如「克服困難」,每次想起來都重新慶幸。

13、一個知已就好像一面鏡子,反映出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來。

14、一個人在戀愛時最能表現出天性中崇高的品質。這就是為什麼愛情小說永遠受人歡迎――不論古今中外都一樣。

15、我有一陣子不同別人接觸,看見人就不知道說什麼好。如果出外事,或者時常遇到陌生人,慢慢會好一點――可是又妨礙寫作。

16、有人說:不覺得時間過去,只看見小孩子長大才知道。我認為有一個更好的辦法,就是每到月底拿薪水――知道一個月又過去了。但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。 按:現在愛玲可以靠每半年結版稅知道,只是相隔時間長一點。

17、「秋色無南北,人心自淺深」,這是我祖父的詩。

18.生活是一襲華美的袍,上面爬滿了虱子。